Voices of Stanford GSB: William P. Barnett, 商业领导力、战略和组织学教授

“未来的一代将根据我们今天是否采取了哪些类型的大胆行动来对我们作出评判。”

William Barnett在12岁上初中时，曾遇到一位老师在代课时临时取消了原本的解释温室效应的教学计划，而是在黑板上画了详细的图表，给大家解释地球大气层中的气体吸收太阳的热量而导致地球变暖时都会发生些什么。Barnett对此很感兴趣。在讲座结束之后，那位老师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担忧的表情。“我对他说，这个问题似乎非常重要。” Barnett回忆道，“老师当时说，’我觉得，到你变老以前，这应该都还不会成为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会在这里。”

Barnett如今是斯坦福商学院商业领导力、战略和组织学教授、斯坦福大学高管项目学术主任，以及斯坦福大学新成立的杜尔可持续发展学院教授。Barnett已经在斯坦福大学工作了30多年，主要研究人和组织之间的竞争，深入研究激发卓越绩效和创新的因素。他的著作指出了公司内部激烈竞争的弊端，以及公司之间竞争的好处，也就是他所谓的“红皇后竞争”。

“我一直对和组织和领导力相关的问题着迷。” Barnett说。

他以Lewis Carroll的《爱丽丝奇遇记》中的红皇后命名他在2008年出版的书《组织中的红皇后：竞争力如何演变》。在一场追逐的场景中，女王和爱丽丝都没有离开她们开始的地方。女王说：“你需要尽全力奔跑，才能保持在同一个地方。”

进化生物学家在谈论大自然所谓的“进化军备竞赛”时引用了这一标志性场景，即两个物种都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进化，但最终它们彼此之间仍然保持着原有的相互关系。Barnett认为，公司之间在竞争时也会看到类似的动态。他在书中探讨了两个竞争最激烈的行业—计算机制造和商业银行—竞争会带来的影响和危险。

现在，Barnett已将他的研究方向转向了环境的可持续性发展。“作为一名教授，改变你的研究观点或方向实际上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Barnett说，“但是，也会有很多东西不断推动你前进，比如编辑期刊论文，研究文献和专业知识，以及完成作为教授的教学任务等等。”

四年前，斯坦福大学前校长Marc Tessier-Lavigne曾就创建一所专注于气候和环境可持续性的新学院向Barnett寻求建议。这对于Barnett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如今，斯坦福杜尔可持续发展学院已于2022年成立，是美国最大的气候变化相关学院之一。而Barnett也已经完全转向了环境可持续发展问题的研究。

“有勇气的领导者应该带领大家朝着困难的方向前进。”

“为了改变原有的方向，” 他回忆道，“我必须停止正在进行的研究并删除很多已有的东西，这样才不会妨碍我转向下一步的研究。” 当时，Barnett已经完成了一本关于组织演化的书的手稿。

最终，他并没有出版一本关于如何发展和改变公司的书，而是用可持续发展的视角重写了那本书。他的研究方向也发生了变化，主要着眼于组织是否以及如何增强面对全球气候变化的抵御能力，以及公司如何适应不可避免的环境变化。

“我们正在研究未来一个世纪内气候和地球生态系统的非常真实的变化情况。” Barnett说，“即使我们现在就采取纠正措施，这些变化也已经发生。我们需要各级领导者采取积极的行动，以适应这些即将到来的变化。”

全球性的可持续发展视角

2022年，Barnett成为斯坦福商业与环境可持续发展倡议 (SIBES) 的主任，该倡议是由斯坦福商学院和杜尔可持续发展学院共同发起的。随后，他在世界各地不同的生物圈创建了数个工作小组，其中包括了以色列、智利、菲律宾和欧洲等地。“你如果只呆在学校里，是无法理解可持续性发展问题的。”他说。工作小组包括了各阶层的当地人，从店主、农民和原住民到政府、企业和非政府组织的领导者。这些工作小组为他提供了有关每个地点可持续发展重要性的关键信息。

例如，在菲律宾，降雨量增加以及超强台风的频率和严重程度正在导致洪水和人口流离失所，以及对人类健康、粮食安全和生物多样性丧失的担忧。Barnett在采访完马尼拉的一位店主几周后，就亲身经历了这些问题，当时他所在的街道在一场超级台风后被淹没在10英尺的水下。

“他们正在努力养家糊口并获得饮用水。” 他说，“而这些都是现实。”

Barnett致力于在发现问题后，帮助组织学生开展考察旅行，让斯坦福大学的MBA学生能够实地了解到这些问题，并与斯坦福杜尔学院的教师一起在情境中进行教学。例如，今年8月份，一个MBA学生研究小组就曾前往菲律宾，与杜尔学院的Rodolfo Dirzo教授一起讲授环境公正课程。

工作小组还带来了新的研究可能性。例如，以色列小组包括了大量生态初创企业—所谓的“生态创业者”。Barnett收集了数千家此类初创公司的数据，发现许多最具创新性的初创公司都转向了可持续发展领域。

Barnett说：“如果这些数据的模式能够普遍成立，将对全球生态创业产生重要影响。世界各地的初创企业都可以受到激励而转向可持续发展，这一变化将在一夜之间大幅增加专注于各种可持续发展问题的创新能量，从气候变化到垃圾处理再到粮食安全和人类健康。”

SIBES还为在斯坦福大学展示最先进的可持续发展研究组织了一个论坛，目前已经在8个月内举办了16场系列会议，并于今年5月达到顶峰，展示了来自世界各地数十所大学的数百名学者的可持续发展研究。Barnett和斯坦福大学本科生Ingrid Ackermann在SIBES播客系列中讨论了每次会议的内容。

SIBES播客系列：

 

聚焦供给侧

在第二项正在进行的研究中，Barnett希望找出哪些条件和因素可以促使公司和领导者采取主动的变革，使其生产实践更加环保。

“大多数人都认为可持续性对于消费者来说很重要。” 他说，“比如，我是应该购买某种类型的集装箱，还是驾驶某种类型的汽车？但是，我正试图将话题转向生产商和供应方。”

虽然有些公司因为拥有开明的领导者，采取的行动会更具可持续性。但还有很多其他公司没有做到。Barnett说：“这造成了有害温室气体排放、生物多样性丧失以及威胁人类生命本身等多重问题。” 但是现在显然需要所有公司都采取主动才行。

Barnett指出，部分问题在于现有的全球经济市场是围绕19和20世纪有利于化石燃料的经济活动而设计的。所以，当今世界经济真正需要的是重新设计市场，以奖励有利于环境和人类可持续发展的组织的创新努力。然后，领导者就可能会更有动力在政策要求之前主动采取行动。这将成为系统性变革的强大驱动力。

“能源和生物多样性需要明确纳入市场设计中，而不是事后才想到。” Barnett说，“这是一件紧急的事情。我们现在甚至没有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

Barnett表示，最终的持久变化将在三个层面发生：个人、企业和整个经济。首先，人们必须相信并理解世界正在发生变化的现实，而公司则需要大胆而开明的领导者来积极主动地推动可持续发展。

“有勇气的领导者应该带领大家朝着困难的方向前进。” Barnett说，“如果领导者实施的变革都很容易，就说明他们做得还不够。”

最后，Barnett表示，必须建立一个重新设计的全球市场来鼓励可持续发展。变革可能确实会令人感到害怕，但它必须发生。

“我们当然也可以反对变革。” Barnett说，“但是现在没有哪个目标是容易实现的。未来的一代将根据我们今天是否采取了哪些类型的大胆行动来对我们作出评判。我仍然抱有希望，通过教育和相关知识的普及，人们将会更好地了解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