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价格垄断联盟会幸存或是崩溃

尽管存在着暴露和被起诉的风险，但希望寻求可以绕过公开市场需求的方法的高管，还是会尝试与竞争对手合作并组成能够垄断价格的卡特尔同业联盟。在过去的几年里，美国司法部一直在追查涉嫌控制金枪鱼罐头、肉鸡以及预拌混凝土价格的公司。而在近期的另一起案件中，包括LG、三星和夏普在内的多家液晶显示器制造商也因相互串通并控制LCD价格而被罚款。

一些非法的卡特尔同业联盟能够存活几十年，暗中提高价格并限制产量。但其他一些却在短短几年内就崩溃了。在最新研究中，斯坦福商学院经济学家Takuo Sugaya确定了这些非法同盟存活所需的条件以及可能导致其失败的条件。

Sugaya与耶鲁大学经济系的Mitsuru Igami一起运用博弈论分析了现代历史上最令人震惊的卡特尔联盟案件之一。在上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瑞士罗氏制药公司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其他20家维生素制造商合作，对16种维生素产品进行了价格垄断。多年来，高管们一直在秘密开会制定生产配额，共同推高维生素A、C和E以及β胡萝卜素等产品的价格。这些商品的质量在不同制造商之间往往是相似的。

通过一项名为Vitamins Inc. 的高管阴谋，这些公司欺骗了一些全球最大的食品公司，如可口可乐、雀巢和家乐氏。虽然维生素C产品的卡特尔联盟是短暂的，但维生素A、E和β胡萝卜素产品的价格垄断联盟一直持续到1999年才被解散。最终，这些公司受到了创纪录的处罚：罗氏和巴斯夫公司同意向美国支付7.25亿美元罚款；欧盟也对这些公司处以超过8.55亿欧元的罚款。

相互串通的诱因

Sugaya和Igami利用来自美国法院和欧洲监管机构的数据和文件来探索，为什么维生素C产品的卡特尔联盟会很快失败，而其他产品的联盟却一直坚持到被抓获。他们发现，持续的串通需要所有参与的公司都有强大的、互利的合作动机。“维持联盟的未来利益需要足够有吸引力。” Sugaya说。

随着参与串通的公司数量越来越多，这个联盟想要维持下去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你需要惩戒更多的人。
– Takuo Sugaya

维生素C卡特尔同业联盟在1995年的崩溃，主要是因为中国生产商将一种更便宜的制造方法商业化，使得更多的边缘参与者能够进入这个市场。

“将所有这些新进入的生产商全部纳入垄断联盟是非常困难的。” Sugaya说。与此同时，对维生素产品需求的下降，也进一步降低了串通的动机，并最终导致了卡特尔联盟的崩溃。“当未来看起来不那么美好时，串通就很难维持。” Sugaya说。

Sugaya和Igami总结说，如果只有其中一个因素在起作用，这个垄断联盟还有可能会幸存下来。他们表示，如果2001年巴斯夫公司与一家日本制药公司的合并能够提前几年进行，那么串通的动机也许仍然足够强大，可以使联盟免于崩溃。

与维生素C的卡特尔联盟不同，维生素A和E以及β胡萝卜素产品的卡特尔联盟没有面临需求低迷或外部竞争的问题，因此在监管机构介入之前，继续串通的动机无疑是充足的。

合并还是不合并？

Sugaya表示，卡特尔垄断联盟在固定生产成本较高的公司中更为常见，因为它们需要收回基础设施投资的支出。特定行业的公司数量也起着一定的作用。值得注意的是，β-胡萝卜素的卡特尔联盟仅由两家制造商组成。

Sugaya说：“随着参与串通的公司数量越来越多，这个联盟想要维持下去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你需要惩戒更多的人。” 简而言之，只要每个公司的合作动机一致，非法合作可能比公开竞争更具吸引力。

Sugaya说，这些发现对政策制定者和监管机构在考虑是否批准公司合并时会产生影响。允许特定行业中竞争公司的数量过低可能会使串通更具吸引力。“如果我们减少公司的数量，串通的风险就会增加。” 他说。他还建议使用博弈论来模拟公司在整合后维持垄断价格的难易程度。

研究人员说，未来的研究应该会着眼于串通将如何影响创新投资，这可能是串通的隐性成本。例如，投资于更好的技术可能会使一家公司比另一家公司更强大，从而造成可能破坏卡特尔联盟的不平衡。“一位高管可能会想，’如果我现在进行投资，就可能会造成市场不对称并损害卡特尔联盟，所以暂时最好不要投资。’” Sugaya说。“除了会导致价格上涨之外，这是允许串通在市场内存在的另一个弊端。”

谨慎的客户也可能对卡特尔垄断联盟有一定的影响力。怀疑供应商可能在干扰定价的买家可以通过坚持只从一家公司购买来试图破坏这种串通。菅谷说，这可能会干扰阴谋者谨慎平衡其产出的努力。“如果你的行为可以让人怀疑有人违反了联盟的配额协议，就有可能会破坏垄断联盟的稳定。”